庆历二年(1042)三月下旬,辽朝派来的使节刘六符到了汴京,把国书交上去。
大致内容有三个方面:一是询问宋朝为什么要攻打向辽称藩的西夏;二是追问宋朝为何在北边增兵建军,修筑军事设施;三是要求索取关南地区(就是瓦桥关、益津关、淤口关以南的那块地方)。很显然,前面两点不过是借口,真正的目的其实是第三点。
这事发生在辽宋签订澶渊之盟后的第38年。自从签了和约之后,双方虽然暗中较劲不少,但表面上一直表现得挺和睦。没想到契丹人突然来个大动作,似乎想打破原本平静的局面,掀起点风浪。
这到底是靠政治手段耍花招,还是提前亮明战斗姿态的信号?
事情的发展没有朝着开战的方向走。宋朝回了一封国书,表示反对割地,不过退让一点,愿意增加岁币或者联姻来缓和关系。到了八月,宋朝的大臣富弼赶到了辽国,辽兴宗则提出增加二十万的岁币。像以前一样,宋朝最终答应用金钱来解灾,这次危机算是过去了。
这次“岁币商量”表面上看起来挺平静,但暗地里可是风云变幻。乍一看像是辽宋两边高层在打算盘,实际还有一帮人在暗中较劲,悄悄左右着事情的走向。
用兵要懂得自己和对方的底细。契丹人想要关南这个地方,究竟是出于什么打算呢?
在辽使刘六符去东京之前,辽朝里头爆发了一场争论。当时,辽内部分成两股势力。主战那派觉得,辽兵打得挺猛,宋和西夏大战,士气高昂,士兵都累得不行,趁机出击,胜算挺大。另一派则坚持和谈,觉得当年辽太宗耶律德光攻灭后晋,攻入汴京,结果得不偿失,好战的将领大半阵亡,和宋的争斗胜败难料。而且,两国关系还算友好,没必要硬碰硬。最终,主战那派占了上风,但辽兴宗耶律宗真还是心存疑虑,他决定一面准备战事,一面派人出使试探。
还没到宋境,辽国想要出兵的事就被透露出去啦。
辽国易州的进士梁济世,实际上是个宋朝的间谍,他带回来个消息,说“契丹有割地的请求”。知保州王果和知雄州杜惟序甚至还买到了辽使的图谍书稿,偷偷献给朝廷。宋朝对契丹的动向,早就了然于胸,所以早有准备,应对这场危机没啥难度。
刘六符一入境,宋廷便派了大臣富弼出来接待,两人聊起来的内容真挺耐人寻味的。刘六符是主和的,隐隐觉得这次来可能不会太顺利,他就说:“在路上受庇护挺久的,今天算是白费劲了。”富弼听后就安慰他说:“九仞之功已经相当大了,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像一篑那么容易被推倒呢?”在递上国书之前,刘六符还特意提醒说:“这次来,带上的国书主要是为了复晋祖当年所失的关南十县。我们国家的使臣很是留意,不能提前透露书中的意思。现在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些,否则就不太好了。希望您先向天子禀明,看看他是否同意,再决定怎么答。”不过,刘六符并不知道,边疆的宋军已经开始准备战备了。
所以,刘六符一把国书递上去之后,宋仁宗表现得特别平静,也坚决不肯让步割地。不过,宋朝其实也不打算动干戈,毕竟刚和西夏打一仗,国力大大削弱,恐怕扛不住折腾。所以,宋朝这边派了富弼去找辽朝,提议可以搞个联姻,或者增加岁币啥的。
▲宋仁宗的画像,图片来自网络。
最开始,辽朝坚持要割地,富弼一点也不让步,他回话说:“北朝如果真想割地,这肯定是想败坏盟约,借此名义,南朝绝不会同意,只会是硬碰硬的局势。”看到宋使如此坚决,刘六符就打算退而求其次,选择通过联姻缓和。富弼揣测辽朝想联姻,可能是为了索取更多的金银财物,于是就说:“南朝嫁长公主的事,送出去的财物不过十万缗,却不足以满足他们的贪心。”结果,辽朝又放弃了联姻的打算。
那会儿七月,富弼回到宋朝,仁宗对谈判的结果挺满意的。八月,他又出使契丹,带着两份国书和三份誓书。宋朝提出了三个条件:要是谈婚事,就不能要金帛;要是能让西夏向宋纳款,岁币就增加到二十万,不然的话,就只有十万。
据《说郛》说,那个时候富弼实际上带了五封信,可能因为最后两封信的内容涉及太多让步,临时决定把这两封信留在雄州。这事儿没写进正史,但从和谈前后富弼态度强硬的表现来看,估计是真的。辽国的间谍发现富弼带了三封信,使得辽兴宗心里有了预期。在会谈中,契丹人表现得特别贪婪,直到看到第三封信后,才同意把岁币提高到二十万。
从这件事的发展来看,间谍的作用真是一览无遗啊。
宋朝增发岁币其实也算是一种无奈之举。在外敌环伺、内乱不断的局势下,增加岁币或许是最稳妥的办法了。用钱财引诱那些蛮夷,让他们不敢轻易动用战争武器,失去岁币,反倒能给宋朝一片相对安稳的环境,自己好发展。这富弼在劝辽兴宗时曾说:“北朝和中国打好关系,那皇帝只管享受利润,臣下们一句都没得着;要是真打仗,利益都归臣子,祸事却由皇帝担着。”他应该是从间谍那里了解到辽朝内部的争斗,干脆就把话说得直白点:得到的岁币,那就是你一个人的;要是真的打仗,你还能稳坐宝座吗?
问题在于,契丹铁骑可能被金钱腐蚀的速度,比北宋财政崩溃还要快。岁币的开销都得由老百姓来承担,结果引发民变,让宋朝的实力更弱,抵挡外来的入侵也就更难了。
辽朝估摸着就是这么想的。陆游在《老学庵笔记》里说过,刘六符在出使前曾建议辽兴宗,尽量多敲诈一些岁币,反倒给燕云的百姓减点税。为了凑足这些岁币,宋朝肯定得加税,百姓的负担更重。而辽朝的老百姓,比起宋朝的,压力就更小,民心也更容易归顺。
间谍能扭转某些事情的走向,但未必能左右整个局势。情报网铺得密不透风,富弼的外交策略也好,可终究弥补不了双方实力上的差距。
▲富弼的画像,来自网络资源。
在辽宋两边长时间的对抗里,几乎哪儿都能看到间谍的身影。
终宋时期,利用间谍来防边成了关键策略之一。从皇帝到朝廷官员,再到边疆的将领,都非常关注这个秘密情报的角色。
宋朝有个专门负责情报的机构叫缘边安抚司。因为边疆地区的人们多身怀勇气,能识别外来的帮派伪装,又熟悉山川的地理优势,所以边军常常从当地的聪明人中挑选刺探信息的人。这些人对两国的地形和风土人情了如指掌,很容易潜入北方。鉴于佛教在各国都很盛行,变成僧侣也是常用的伪装方式之一。
间谍的任务就是探听辽国的头领在哪里,哪个将领担当要职,山前山后百姓们的喜怒哀乐,诸国的臣民是否忠诚,还要收集兵马的布置、阴谋诡计,了解岁丰岁歉、粮草调动等等。那些水平更高的间谍还能被派去当辽国的官员,潜入敌方内部,进行策反。一旦成功,回来后通常会升官发财。
▲南宋萧照的《关山行旅图》其实很有可能是一幅暗藏信息的谍画。图源:网络
真宗时期的边防将领李允则,可谓是个谍战高手。他在雄州待了十八年,把辽国的眼线搞得明明白白,“契丹中机密事,动息皆知之”。这十八年里,“契丹不敢南下侵扰,朝廷也不用担心后方”。
李允则曾命州民张文质假扮僧人,潜入契丹刺探情报。张文质进了辽国之后曾得到契丹官员的封赏,回来后担任三班奉职,兼任潭州监。遇到一些士兵逃到辽朝,李允则就去向契丹人要,他们说不知道这些人在哪儿,结果李允则直接报出地点,契丹人没办法,只得把那些叛逃的士兵全部斩首。
某年上元节那天,李允则在山上布置彩灯,邀请艺人表演歌舞。第二天,他从间谍那里得知,有个辽朝将领准备进城观瞻,便在城郊埋伏起来,果然看见一名穿紫衣的北方人进城。李允则跟着那人来到一家旅舍,两人未曾多言,便派倚侍的妓女去侍候那紫衣人,让他喝得酩酊大醉。暗中派人将骡子藏在廊下,又让那紫衣人偷偷溜走。实际上,李允则用的是计谋,那紫衣人正是辽国幽州的总兵,几天之后因叛通被处死。
又一次,李允则没有用酷刑对待抓到的契丹间谍,而是热情款待他。那间谍说自己是燕京大王派来的,还拿出一封他偷偷刺探宋朝沿边钱粮和兵马数量的信。李允则听后笑着说:“你拿到的这些情报都不靠谱。”接着,他把钱粮和兵马的真实数字抄录下来,还给了那人不少钱,将他放了。没过多久,那间谍又回来,完好无损地把宋军的情报还给了李允则,反倒把辽朝的兵力和粮草详情说了个清楚。
到了仁宗那会儿,宋朝的情报工作似乎有点懈怠。包拯曾经上疏抱怨:“如今都没法深入,只能到四榷场和幽、涿一带,传递的多是民间常说或虚假的话,做事也就难搞。”
庆历五年(1045),包拯被派去做“贺契丹正旦使”,前往辽国出使。辽国官员质问他:“雄州那边开了东南便门,聚集了不少燕京左右的奸细,打探北朝的事,问个不停,给的钱财也不少,事儿又乱又不稳妥。”大意嘛,就是说,雄州那边的间谍太多,容易引发双方关系紧张。
包拯为宋朝辩护完毕后,偷偷写信告诉皇帝:“要严密提醒雄州那些体探的人,做事一定要更加小心,千万别让人抓到把柄。”就是说,间谍工作的措施得加强,不能让别人察觉了。到后来,大臣出使北国时,身边都要带着两个皇城司的侍卫,主要是防着使者跟敌方串通。
▲包拯的画像,图片来自网络。
和宋朝比起来,辽朝用间谍的时间要早得多。
景德元年(1004)十二月,澶渊之战快结束了,辽兵都往北撤了。这时,宋朝郓、齐等州的安抚使丁谓抓到了一名契丹的间谍头子,惊讶地发现背后竟藏着一个庞大的间谍体系。丁谓向朝廷上奏:“询问那人,他说自己有很多同伙。现在各个同伙长得不同,年龄也不同,请让各地派人抓捕。”这也说明,辽朝的间谍组织之严密,甚至能从间谍口中问出其他同伙的年龄和相貌。
辽国的人间谍,通常会假扮成商人,或者打扮成四处云游的僧人。他们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河北一带,负责探听军情、点火焚仓、策划反叛,将领都成了他们的目标,几乎什么事都干得出来。
那时候,宋朝的民间印刷业非常兴旺,大家对军国大事的议论无处不在,几乎所有的文章都能印出来。契丹的间谍们,不管是出手高价购买,还是偷偷摘抄,都想得到这些消息。譬如,文人蔡襄因为范仲淹被贬,心里挺不平,写了篇《四贤一不肖诗》,等到辽使到了汴京,他偷偷买走,让辽朝的皇亲国戚知道北宋内部的党争如此激烈。也因此,宋朝多次下令,绝不能把士人的文集卖给外国人。
说得不夸张,间谍活跃的地点,几乎变成了辽宋之间的第二个战场。
庆历刚开始,宋朝对辽的宽容,实际上,也跟在西北那边的败局脱不开关系——说白了,就是在西夏那块,宋朝在间谍战上差得远,输得很惨。
宋朝一向把契丹当成劲敌,到了党项那边却显得挺漠不关心。对他们来说,广袤的西北那块地方就像鸡肋,吃着没啥滋味,扔掉又觉得惋惜。于是,很长一段时间里,宋朝对党项族几乎是两边开花、不设防。直到西夏渐渐崛起,宋朝才意识到,自己招惹了个大麻烦。
宝元二年(1039)九月,富弼写信建议,说西夏的皇帝李元昊和我们关系还算不错,没有什么猜疑,商铺繁忙,买卖不断,来来往往表现出一种怀柔的姿态。不过,表面稳定不代表没有问题,长久下去,可能会出问题。因为我们对出入的道路、山川的地形、政事的隐秘、国家的财用,都是掌握得很透的,早就了如指掌。再说,他最近派宫女出来放任自流,还花大钱买东西,进宫的左右都得到他们的好处。不仅如此,朝廷的事情都被他掌握,甚至连宫里的秘密都被他窥探到。李元昊利用间谍把西部的地势和军情摸得透透的,还是通过收买宫女,弄清了宫禁里的私密事。
李元昊登基不到两年,就开始攻打秦陇,陆续打出了三川口战、好水川战、定川砦战,一场胜过一场。这位西夏的领头人可是个“不择手段”的角色,把“兵者诡道也”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,特别是在用间谍这块儿,更是玩的心思缜密,技艺非凡。
▲李元昊的雕像,图片来自:图虫创意
康定元年(1040)正月,夏军对金明寨发起进攻。那会儿,金明寨守将李士彬手下兵力将近10万,大家都叫他“铁壁相公”。李元昊一开始派人假意投降,混进宋军的各个营寨,还派间谍去收买李士彬的部下。经过一番周折,本来坚不可摧的金明堡瞬间变得千疮百孔。结果,夏军轻轻松松就攻破了金明寨。
那天,同月,夏军又冲击延州。宋兵出援,路上距离延州城大约二十里时,忽然出现一个西夏的卧底假扮成延州守军前来,说:“大军在延州城东门等着你们呢。”还补充说怕有人搞鬼,建议大家听他的,分成几个队伍,每队之间保持五里的距离。宋兵没多想,就照着他的指示办了。可等到宋将领反应过来,军队早已乱成一锅粥,那卧底也不见影了。宋兵费劲地整顿完队伍,继续向前赶,距离延州只剩五里时,埋伏的夏军突然杀出,宋军大败收场。
好水川一役,元昊亲自带着十万大军深入宋地,实行埋伏、诱敌、决战。这次选择的决战地点,平坦得一塌糊涂,非常适合西夏“铁鹞子”突击冲锋。这种做法明显带有轻敌冒进的成分,但偏偏元昊熟悉地形,反倒不为宋军所察知。正如《六韬·绝道》里讲的:“凡深入敌人之地,必察地之形势。”反观宋军方面,他们得到的情报是“夏人有砦,数量不多”,于是就草率地发动攻势,结果大败沦陷。定川砦战役里,元昊用的还是老办法,诱敌深入,断绝粮道,然后集结兵力歼灭敌军。宋军又一次败得惨不忍睹。
富弼提到宋夏交战时说:“从西边打仗到现在七年了,经历了十多场大大小小的战斗,可每次都输了,官兵们都泄气了,见了敌人都怕。”
这三次大战里,宋军老是突如其来地迎敌,用的都是毫无准备,对手却是元昊,把他们牵得团团转。庆历元年(1041),陕西经略安抚使田况写了一封《上兵策十四书》,里面提到:“自古用兵,未有不用间谍就能打赢的。”文章中大肆夸奖夏军的间谍总能得到可靠的情报,而他们自己的间谍“听道路上的话,就当成是真的”,把自己陷得很惨。
打仗嘛,归根结底就是个智谋的比拼,只有把情况摸得透透的“先知先觉”,才能在关键时刻把握住机会,争取胜利。说白了,在正式开战之前,宋军其实已经输掉了大半局了。
其实,宋军的战斗力还算可以。像好水川那场仗,夏军兵力多了几倍,地形又占优,结果大获全胜后却选择了撤退。这也说明,即便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,宋军依然让对手损失不少。如果情报工作再细致点,战局可能就会不一样啦。
其实,宋朝的人并不全都是糊涂蛋。
在康定元年的正月,朝廷发布了一道诏令,说要在京城内外进行捕捉有关元昊刺事的间谍,成功抓到一个的话,赏三十万钱,公务人员则会转两份补贴,百姓则可以优先得到厢镇的保护。到六月时,又颁布新诏:从那天起,只要抓到一个元昊刺事的间谍,就可以奖励一百万钱,还可以安排到班行中。到第二年的十月,朝廷还提拔了内附的西夏人韩怀亮,让他负责“秘密抓捕在京城内的间谍”。自那以后,关于西夏间谍的记载明显少了许多。
庆历元年(1041)九月,韩琦奏请说:“省点开支,挪用宫中财库的三分之一,用来支持边防,还可以用金帛赏赐沿路的将领,让他们派人监视贼人的动向,这样可以提前掌握情况。” 实际上就是赶紧想办法筹钱来招募间谍。
庆历二年(1042),贾昌写信建议:“之前之所以打败,主要是边疆的将领没钱,养不起间谍,也就无从获取真正可靠的消息。所以,如今的办法是让边疆的将领自己管理财政,培养死士。只有搞好关系,部下才会拼命效忠。”
▲韩琦和范仲淹在西北应对夏政事,人们都叫他们“韩范”。图片来自网络。
宋朝再也不敢轻视西夏了,开始拿出更多的钱和人力,都往西北那边投入。以前那些都不屑一顾的事情,现在都慢慢上马了。从庆历元年下半年起,宋朝逐渐掌握了主动权。
庆历元年(1041年),有个叫张亢的书生突然冒出来。当时,夏军入侵,麟州、府州变成了孤城,宋朝甚至都打算放弃。就在这紧要关头,张亢单枪匹马闯进府州城,主动担负起守城的责任。他不再采取被动防御的办法,而是花大价钱买通当地产的老百姓,让他们当情报员,去找水源,还打探敌人的动向。
九月,张亢盯上了被元昊占领的琉璃堡。他派出一名间谍埋伏在敌方营地附近,那间谍听到西夏士兵正在占卜吉凶情况。占卜完毕后,占卜者惊叫着说:“明天会有急促的军队赶来,要赶快躲避。”西夏士兵都笑呵呵地说:“汉兵还藏在头顶膝盖下面呢,敢来吗?”间谍立刻回去禀报,张亢意识到敌军没有防备,就在夜里突袭,夺回了琉璃堡。这一战里,宋军巧妙运用了情报,成功击败了对方。
之后,张亢负责麟、府两州的守备策略,依旧很重视间谍工作,“每次派出去的谍人,都是拿出宝贝金帛,毫不吝啬”。他还用大笔银子收买了一个在敌营里伺候“虏主”的女子,从此掌握了敌方的动向。
名将种世衡也曾借助间谍来策划离间之计。
元昊虽然算得上一代英明君主,但性格中带点猜疑心。他身边有野利旺荣和野利遇乞这两个兄弟,这俩人都挺有点办法,深得元昊的信任,权力也挺大,成了宋朝争取的重要目标。宋朝多次给他们写信,还找僧人贿赂了不少金银珠宝。野利旺荣还派了三个人投靠宋朝,种世衡知道这些都是间谍,但他也没赶走,反而招待得挺好,用吃喝拉撒让他们留在身边,目的就是用来离间西夏的君臣关系。
那会儿,有个叫王嵩的和尚,不光会骑马射箭,还很了解西北的地形,种世衡经常让他做向导。有一天,种世衡让王嵩带着一封秘密的信去见野利旺荣,信藏在蜡丸里,用枣子画了个龟壳图案,意思是早日归来。如果元昊知道了这事,肯定会让皇帝和大臣们之间的猜测更深,关系变得更紧张。
可是,野利旺荣不仅没有出卖元昊,反而把王嵩交给了元昊。不过,种世衡的离间计其实是一招阳谋。这事儿的重点不在于嫁祸,而在于激起元昊的疑虑。实际上,元昊确实开始怀疑野利旺荣,导致他不能回治所。就像《宋史》里说的,“元昊未通时,种世衡画策,遣嵩冒艰险间其君臣,遂成猜贰,因此与中国通”。
后来,野利兄弟果然被元昊杀了,但跟种世衡那招离间的关联其实并不大。不过,骆驼的背腾总不会只是一根稻草那么简单,事情哪能这么单纯。种世衡那招用间计,倒是挺有效果的。
宋朝的间谍在西北地区又重新发挥了作用,逐渐占据了上风,双方的边境也慢慢回到了和平的轨道上。
不过,西夏死死拖住了宋朝上升的势头,就像那笔巨额的“岁币”一样,还像不断因搜刮民脂民膏而引发的内乱。对一个只能“修修补补”的国家来说,再聪明的间谍也帮不上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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